昨日，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了安徽瑞泰出入境服务有限公司（下称“安徽瑞泰公司”）实际负责人蒋晓兵涉嫌合同诈骗一案。受害者达500多人，旁听席内座无虚席。检方指控，蒋晓兵作为安徽瑞泰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和实际负责人，涉嫌合同诈骗约1900万。不过，蒋晓兵自称“傀儡”，对安徽瑞泰公司没有实际控制力，且不清楚诈骗的情形。因案情复杂，法庭将择日宣判。
［讲述］对农民工夸口“出国务工年赚几十万”
昨日上午9点，合肥市中院第一法庭外的走廊上挤满了前来旁听该案的受害人。他们向记者表示，都是在2014年至2015年上半年得知安徽瑞泰公司宣称可以办理出国打工的业务，“说我们出国打工一年可以挣几十万”。
受害者赵师傅是专程从安庆赶来的。他是农民，没有任何技术特长。安徽瑞泰公司的业务员告诉他“没技术不要紧，只要能吃苦，都能挣到大钱。”心动之下，赵师傅和安徽瑞泰公司签了出国劳务合同，交了4万多元，“说是可以去加拿大出国打工”。可等了一年多，他才知道上当受骗了。
9点20分，案件正式开庭审理。在两名法警带领下，身穿深色外套的蒋晓兵走入法庭。他个子不高，回答法官提问时声音洪亮，条理清晰。
［指控］涉嫌诈骗金额当庭增加1.9万
今年30岁的蒋晓兵是四川省安岳县人，大学文化。检察机关指控，2010年11月，蒋晓兵进入中港集团董事长钟波在境内实际控制的四川加海出入境服务有限公司工作，该公司以为客户办理出国劳务为名，欺骗客户签订合同并缴纳中介费用。
2014年4月，蒋晓兵注册成立安徽瑞泰公司，担任常务副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日常工作。 2014年1月至2015年4月，蒋晓兵通过网络媒介等方式宣传安徽瑞泰可以办理境外安排劳务业务，并以高薪待遇吸引、欺骗客户前来咨询出国务工事宜，先后与客户签订中介合同，欺骗客户缴纳中介费用。案发前，500余名被害人被骗中介费用近1900万元。庭审时，检方指控蒋晓兵实际涉嫌诈骗的犯罪金额比起诉书指控多了1.9万元。
［自辩］30岁负责人自称“傀儡”
按照蒋晓兵的辩解，安徽瑞泰公司只是中港集团的一颗棋子，自己也只是集团公司的一个傀儡。
蒋晓兵说，2013年底，中港集团为了拓展业务，安排他与多名员工到合肥筹建会员公司。尽管挂着常务副总经理的头衔，但自己对安徽瑞泰公司并没有实际控制权，尤其是在财物和人事任免方面没有一丁点决定权，“安徽瑞泰公司的财物都是与总公司直接对接的，钱款转到总公司指定的银行账户”。蒋晓兵说，集团公司对安徽瑞泰公司控制极其严格，“所有的财务花销都要提前申报”。法官追问“10块钱也要申请吗？”蒋晓兵稍稍停顿了下，“是的，要向总公司申请”。
蒋晓兵说，安徽瑞泰公司平常的业务就是招揽客户签合同，所有合同都是按照中港集团要求制定的，“至于后期如何服务客户我们不太清楚”。根据他的描述，与安徽瑞泰公司签订合同后，客户将资金汇入指定账户，但相关钱款最终都转入了集团公司。
庭审中，检察官出具的证据显示，案发前，安徽瑞泰公司账户上最后一笔200多万元的大额资金被转走。后来，这些账户被冻结时，账面上一般只有几千元。
对于公司的经营异常状况，蒋晓兵其实已有察觉。他当庭表示，2015年3月份已意识到公司有问题，选择了辞职。蒋晓兵离职后，中港集团又委派了两个负责人过来，“到4月28日公司已经没人管理了，我就让员工报警了”。证据显示，去年5月1日，蒋晓兵在重庆机场被抓获归案。当时，他正准备乘坐飞往合肥的航班。蒋晓兵称，他是准备回合肥投案自首的。
［焦点］是个人犯罪还是单位犯罪？
蒋晓兵说，自己还是想帮务工者出国打工的，但不知道中港集团的真正目的是骗钱，“我的法律意识淡薄，意识到公司存在问题时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而是选择辞职”。蒋晓兵认为，自己是在自首的路上被抓获的，主动交代事实，认罪悔罪，希望获得轻判。辩护律师认为，蒋晓兵不是安徽瑞泰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该案是单位诈骗，不是个人诈骗。
公诉人反驳，安徽瑞泰公司从成立开始就是为了诈骗。蒋晓兵是公司的资深员工，在诈骗团伙里因为业绩突出才被提拔，平日所得的薪资奖金都是被害人的血汗钱，“公司各部门都是合作诈骗，不存在不知情”。公诉人建议法院判处蒋晓兵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揭秘］2000元找留学生假扮雇主
为了忽悠客户，安徽瑞泰公司曾召开海外雇主见面会，让海外雇主与客户面对面交流。然而，这些“海外雇主”都是他们找来外国留学生冒充的。活动结束后，安徽瑞泰公司支付每个外国大学生2000元酬劳。庭审中，检方当庭播放了海外雇主见面会录制的视频。当时，蒋晓兵主持讲话，宣传公司实力雄厚，能够办理出国劳务等事项。
对于这段视频证据，蒋晓兵称对总部人员的一些做法并不清楚，但他承认安徽瑞泰公司对投资、技术移民和出国劳务都进行了宣传。
不过，证据表明，安徽瑞泰公司只取得了公安部门的因私出入境许可，未取得商务部门颁发的对外劳务的中介资质，是不能办理出国劳务业务的。
［真相］从未帮一人办过出国劳务
员工杨某的证言称，安徽瑞泰公司的客户主要是合肥市三县的农民工，“技术移民对托福和雅思要求那么高，他们怎么可能达到要求？”安徽瑞泰公司制作了一大批宣传资料，介绍了很多成功移民的案例，这些“成功案例”都是杜撰的。事实上，即便在安徽瑞泰公司内部，员工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办理技术移民，“公司也没有办理技术移民的部门”。中港集团曾经为一名客户办理了旅游签证，但出国找不到工作。为了安抚这名客户，就把他安排在安徽瑞泰公司工作，但要求他宣传自己成功进行了技术移民。
蒋晓兵称，与500多名受害人签订合同后，“客户的资料都堆放在公司办公室里”。检方出具的证据也表明，安徽瑞泰公司没有为一名客户成功办理过出国劳务业务。
